原本这事儿与陈玉如也没什么关系,但这事关陈记店铺的编外人员蒋彦的前程,店里几个人不由得也紧张起来。人在店里,心却紧张起来,等着蒋彦的消息。
只不过还没等到放榜的消息,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,似乎有一群人往这边过来了,最后停在了陈记点心的店铺门口。
陈玉如与卢氏两人对视一眼,好像有人来找茬了。见势头不太妙,她们将手上的事暂且放下,快步到了铺子外面。
果然有七八个人站在外头,气势汹汹。
为首的男女约莫四五十岁年纪,看着是一对夫妇,互相搀扶着,望见陈玉如二人时,脸上陡然变了颜色。其中男人狠狠指向“陈记点心”招牌,喝道:
“就是这家铺子。”
旁边的女人抢上半步,满脸愤懑地面向后面看热闹的其他人,“各位来评评理,我家小儿先前吃了这陈记的点心,吃坏了身体。秋闱开考那日,他腹痛如绞,生生错过了入闱时辰啊。”
现下正是放榜时候,路上行人多,那女人嗓音尖细,引得其他过路人也停下脚步,驻足观看。
卢氏一听这话,细眉一扬站了出来,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对夫妇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,在这里冤枉人?”她浑身气势散发出来,倒不比那两人势弱,“我家铺子在这条街上开了三十来年,还没吃出过问题,街坊邻居们都能作证。”
陈玉如也移步上前,看向那两人:“凡事讲求个证据,人食五谷杂粮,如何能证明令郎是吃了陈记的点心才出了问题?”
那妇人不敢和泼辣的卢氏对上,看陈玉如看着是个姑娘家,长得也文弱,便盯向她。于是冷哼一声,“我儿平日里从不在外用食,要不是书院里到处传你家点心多好多好,哪会被撺掇着来买点心。”
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,这偌大个盛京食肆大大小小成百上千,谁能保证说没在外面吃过?
“我家点心每日都是新鲜现做,且师傅每出炉一笼都会亲自试吃,确保没有问题才会摆到店中。”陈玉如眼中闪过一丝狐疑,定定看向那妇人,问道:“敢问他吃的是小店哪一款点心?”
那妇人被陈玉如的眼神看得发秫,咽了咽口水,没想到这小姑娘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。老汉接了她的话,继续道:“我儿吃的就是现下你们店里卖得最好的纸香茶饼。”
“他吃了后腹痛不止,谁知道你们在点心用了什么东西在里面。老头我活了这么多年,就没见过点心外头的纸也能吃。”
这话一出,竟真让一些看热闹的过路人指指点点了起来,起了怀疑之心。
当然也有些吃过多次的食客在一旁维护着陈记的糯米纸,只是确实赶上有人吃坏肚子这事儿,终究没能说过其他人。
“是啊,卢娘子,你家茶饼酥外面的那层纸到底是什么来头?说说呗。”一道声音率先在人群中传出来,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好奇,眼睛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人,盼着能有个交代。
“什么来头?我看掌柜怕是不敢透露吧,说出来铺子就保不住了。”得了众人的支持,妇人再次咄咄逼人起来,腰杆又恢复了原先挺直的样子。
忽地,一道懒洋洋的身影从人群后头走出来,随后面向那两人,眯了眯眼,“老头子你没见过是因为你没见过几分世面。”
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妇人,冷笑一声:“还有,茶饼的方子哪里能随意传出。要随便来个人来问,掌柜都要将方子全盘托出,那还要不要做生意了?”